何司机的老家在攀枝花乡,出于对家乡的喜爱,他除了带我们到猛品老虎嘴梯田,又建议我们去攀枝花乡的猛弄吃午饭,顺便参观一下猛弄的土司衙署,说是他家的祖上曾经做过土司的师爷,并且指点着山边的一大片梯田说:“如果不是解放了,那些还是我家的祖业,我还是个少爷呢!哈哈…….”。 据说猛弄司署是封建王朝赐封少数民族地区首领“土司”的起居生活、办公审案的一级“衙门”政府,是中央王朝统治遥远之地的手段,是封建王朝治理边疆地区“以夷制夷”的一种政治制度。红河岸边曾经出现过大大小小的土司,其中最引人关注的要算“江外(红河县、元阳县、绿春县)十八土司”了,他们当中出现过拓荒先驱、开田的豪杰、守边戍边的英雄,并创造出独特的、神秘的土司文化。 我们来到攀枝花乡,走进村子,远远就能看见台阶之上高高耸立的红色建筑,土司署座南朝北依山险踞,居高临下,飞檐挑耸,气势恢宏,衙门的门上悬一木匾,上镌8个金色大字“皇封世袭猛弄司署”。去年11月土司署整修开放,并设有宾馆房间招待游客,旧时不可随便进出的衙署,如今任由人进出,领略土司文化,感受土司生活。 说到可以住在土司衙门里,何司机又摇起了头: “有些客人喜欢住在这里,很清静的,不过我肯定不住!” “为什麽呢?” “虽说土司算是英明,不过冤死在这里的人也不少,谁知道那些冤魂会不会晚上出来……” 他的话让我们对土司产生了兴趣,听说猛弄的最后一任土司还是个汉族女人,解放后担任过乡长、人大代表,在2001年她九十多岁高龄时去世。 这个女人叫做张惠仙,昆明人。1928年,猛弄土司白日新没有选择家中订下的另一土司的女儿,而是跑到了昆明,想找一个有知识的新派女子为妻。当时还是中学生的张惠仙,发现白日新知书达理,思想进步,还是一个积极支持共和的新青年,于是就同意了这门婚事,并在毕业后随丈夫来到没有电影院和戏院的猛弄,来到山清水秀而又陌生的乡间。1943年白土司被人毒害而亡,白张惠仙成为代理土司,掌管一方水土,解放后还曾帮助解放军进驻红河州,作出不少贡献。 我们坐在土司署二楼的阳台上小憩,眼前是层层叠障的山峦,居高临下,土司的领土大抵都在视线范围内,清风吹来,檐角的风铃叮当直响,悦耳动听,何司机说起女土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当年一定是非常相爱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来到这穷乡僻壤。” 遥想当年,张惠仙经历过的一切,想象着这真是一段浪漫的爱情,是爱,让她放弃了大都市的繁华来到猛弄,是坚强,让她在危难时承担起土司的职责,照顾她的孩子,照顾她的子民。 这样的爱情,怎不令人遐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