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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解毒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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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级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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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2:53 | 只看该作者
105疑惑

初秋的季节如同在草原上策马一般,突地又在身边出现了一堆堆的积雪,转眼之中又是一群群的牦牛在啃着草甸,而那远处的雪山仍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雪山周围氤氲成的雾气又聚成一团团的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下游来游去,巨大的云朵投下的阴影驱赶着牦牛慢慢地走向阳光温暖的地方。

只是因为隔着一层薄薄的车窗玻璃就如同幻觉一样的不真实,当然这只是我的所想,而阿恰鲁正在研究地图册。

至于此时的她自然是稍向我这边侧靠了一些,而无法避免的胳膊肘就在无意中相互碰撞着,又或者是叠在一起,说实话我很有点不自在,对于这样的名不正言不顺的亲密,但这种若有若无的所谓亲密却又总是搅得心有有种做贼的窃喜,可是这也是算不上什么揩油吧!而当她用胳膊亲昵地撞着我的胳膊要我看地图册并测算距离的时候,我想在任何人看来我们都是一对恩爱的模范情侣吧!

而互相低头研究地图册的时候因为车子的颠簸而时不时地脑袋互相碰一下就变得十分美妙了,还要责怪一下对方的脑壳为什么会那样的硬,又或者是提醒对方注意你的猪脑壳之类,在旁人看来可是甜蜜得一塌糊涂,而自己却丝毫不感到有失分寸,还把地图册研究得极认真呢!

可是偏偏就在这些个尽释前嫌的时候总是有状况出现,因为这一次是电话来了,我一挺直身板从腰间口袋里去摸手机,阿恰鲁立马就合上了地图册看着我,似乎想知道是谁给我打的电话,我一拿出电话来看是老婆婆便立即把头侧向窗户去听,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把头向车窗侧靠一些,可能是靠向车窗信号要好一些吧!于是地图册便砸到了我的怀里。

我没得时间去理会阿恰鲁是因为电话那边已经嚷嚷起来,听起来像是质问,却是明显地透着欣喜,喂都没喂一下就直入主题:“寄这么一大箱东西回来干嘛?为什么所有的东西都是双份的?那围巾是买给我的么?颜色土死了,算你还有良心!”

我一听完这哗啦哗啦的一大堆话心里就松了一口气,算是减缓了她的焦虑情绪,但还是解释说:“一份是带到你家里去的,一份是送给朋友们的,那围巾是给你妈妈挑选的。”

电话那头“哦”了一下似乎挺失望,但又不忘记假装强势地问:“你现在到哪儿了,今天可是中秋节,给我快点赶回来,我可不想把长假浪费在武汉等你,我妈妈刚才又来电话催了。”

我忙说:“好好好,今天晚上如果不行最迟明天可以到成都,两个小时就飞回来了。”

才算是挂了电话。心想这包裹到了心也就踏实了,而女朋友也可以摆弄研究这些小玩意儿把焦虑的情绪给转移了。

正这样收拾好手机一侧脸,阿恰鲁正环抱着双臂,目不斜视地怒视着汽车的前挡风玻璃,而身体挺直得,让我几乎不能感觉到丝丝因为车子颠簸,而产生的碰撞和摩擦,而只有我们的防风衣的空鼓部分在相互刮擦。而且之前相互放松的膝盖也会偶尔互相碰撞一下,而这时的她的双膝则紧绷着似乎还故意往那边歪去了一些,好像要与我保持距离,我没想那么多便用胳膊顶了一下她:“干什么呢?这么认真?”

她则莫名其妙地看都不看我说:“没看人家在看风景呢!”

而这时同排座的大哥已经沉睡过去,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去看窗外的风景。

106和好

超长的海子山爬到尽头依然是渺无人烟的荒芜,雄伟气派的“世界高城理塘”西城门牌楼像是矗立在野地里头的古迹,而油彩却又是新亮的。四面黄土泥泞,周围一片空旷以至于完全没有任何拥簇陪衬,孤零零地把我们往城里面引。

城门的意义也似乎完全没有,既有车子从底下钻,而似乎更多的车子是从其两边绕,所以城门周围的一大圈全被车子碾压得面目全非。又因为路面无任何硬化铺设,车辙深浅不一,积着的泥浆子把城门的四条腿和影壁全溅糊了。

此时的太阳又起,灰尘也扬得十分嚣张,第一感觉便是脏和乱。进城之后的的士司机便把我们在县城广场边放下,那位司机大哥仍然有事便留了电话号码给阿恰鲁,而此时的我才发自己的现金已经全部用完,便请阿恰鲁给我垫付了80块钱的车费,我们便站在了广场的边上。

不知是高城理塘雨水过多的原因还是市政建设不力,本来是很有感觉的阶梯广场现今已是杂草丛生,到处湿漉漉的一片。广场中的许多地砖已经松动,翘起的缝隙里已经生出了杂草,花坛更是破败凌乱。

还好这雨后的阳光清丽而明媚,阿恰鲁把行李全部交给我,去了旁边的公共厕所,我拿纸巾擦了一段的花坛边沿便迎着阳光坐了下来,赶了一天的车子也觉得十分疲惫了。

等到阿恰鲁出来的时候我正把她的小书包抱在怀里看着广场上一对玩耍的小孩。阿恰鲁站在面前挡住了我的阳光看着我的脸,我示意她旁边已经擦过了可以坐下,然后她忽然就笑了起来,挨着我坐了下来并要把那大哥的号码告诉我,让我打电话联系,问好在哪里等他们。

我说:“还是你打吧!你是女孩子要好交流一些。”

她说:“有点不好意思!”

我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说:“你笑个屁啊!“

我还是笑:“你在巴塘怎么就那么厉害,分分钟就搞定了,现在又害起羞来了,怪事。”说着她就要伸手来打我,我连连叫饶:“要不你先给那大哥发个信息试试,如果不行我们还是去车站坐车吧!而此时也不过下午4点钟的样子,怎么安排都来得及。”

还在阿恰鲁担心会不会碰到坏人的时候电话就响了,那大哥说让我们5点半左右去汽车站对面的加油站等,他会过来接我们并且6点钟左右可以出发,会在明天早晨到新都桥。

对于这么简短的认识和蹭到免费的车我们自然是感觉人品大爆发了,我向阿恰鲁举起手掌,她一下子就像个孩子一样的蹦了起来把手掌清脆地击在我的掌心,我之于此时也高兴得很,那个可爱的阿恰鲁又回来了不是?

一阵兴奋过后我们都发现肚子有些饿了,而只是早晨从芒康出发的时候才吃了一点包子和鸡蛋,蛋黄都用来打架了,于是又合计起来去找吃的。大包小包我全扛上,阿恰鲁在前面带路,选来选去选了一家川味快餐店,就只是因为掌店的是两个女人,比较有安全感。

而自打进城的那一刻就与其它地方不同,似乎总有许多双眼睛在看着你,并且路人衣着都比较脏乱,心里十分警觉,而在网上关于理塘这一段的治安最坏,抢劫偷盗和跟踪频发,不少骑自行车的朋友就在此地被洗劫一空,手机、相机、银行卡、钱包、自行车全都抢,更有甚者看上你的外套和鞋子都不在话下。

因为我们在快餐店里坐定之后仍然感觉有人在跟随,果不其然就有人进来套近乎问我们要不要坐车,可以包送到新都桥,价格绝对优惠,完全拒绝不了的那种,还好周旋了许久留了电话号码才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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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2:34 | 只看该作者
103巴塘印象

此时的面包车已经在四川界内驰骋了,而与先前的感觉大为不同的是路边出现了许多十分古朴但保存得十分完好的藏式民居,一栋又一栋的散落在公路边上。用石头堆砌的围墙内伸出了许多绿色的枝条和常青藤条,围墙的顶上摆满了各种好看的盆栽,完全是一座座带有花园的古朴藏式别墅,而与这之前所见的小楼又是完全不同的。

而这别墅的构造特征就更类似于布达拉宫了,并且似乎是年岁很久远的样子,但因为仍然有人居住和勤于打理而十分鲜活。因为在拉萨和拉萨出来的楼房都是新式的砖砌或者是混凝土结构,四边方正中距,而且大多数粉刷整齐与内地的房屋构造无异,但此地的民居仍是和布达拉宫一样纯粹由石头堆砌而成。

那些新式的楼房只保留了门窗洞口和雨水檐口的藏式特色,但此地的老房子仍然和布达拉宫一样在结构上就是正梯形,也就是外墙的基座放大而向高处逐渐缩小,再配以同样的正梯形窗口和门洞就与先前所看见的新式楼房完全不同了,除了保留有完好的平开窗户之外,屋盖之下的装饰和镂刻则要比布达拉宫还复杂精美,似乎房子主人仍在定期维护和上色,而对比与之前所见的单调的方头檩则是气派又华丽得多,家的细节也就表露无疑了,向往也就是片刻之中所爆发的情绪吧!

之前所见的房子多是近年来才新造的,所以只保留住了这些象征性的装饰,而这些古老的房子才是真正的藏式建筑精髓体现,但又因为简单技术的普及和同化,这些老房子在发达的地区就越来越少,而只有在这偏远的边界上才得以保留,又或者是建造极其精美才会被保存下来。

这种感觉与在参观了张家界永定区的老院子之后就极其相似,更多的是感慨后人的愚蠢和时光的残酷把这些好东西全给糟蹋了。就如同峨眉山上的亭台楼阁,登至山腰都是清一色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简单而又拙劣,普通得全国都是一个样,没有任何特色可言。而一旦过了洪椿坪的千佛禅院就全是多年以前留下的木石结构了,而相对于新式建筑的那些构造简单形貌粗鄙的东西,这些旧的遗物就无处不表露着技艺的精湛和大师们的匠心独运,直到登上洗象池心中就完全叹服了。

那陡峭的山坡上的一座庞大寺院竟然全是由木头构架而成的,久远的年限虽然让主楼发生了一些倾斜,但依然稳固并且保暖效果极好,再上到雷洞坪就完全失望了,因为盘山公路修到了这里,所以又是那千篇一律的新式建筑。而此时的藏民居给人的感觉是决然不同的,而能够保留下来的只会更少,更少。

越过了金沙江天堑就是四川省巴塘重镇的地界,然后又是一路的小上坡通向巴塘县城区,高照的艳阳和大幅攀升的温度又如同内地的春夏之交一样,湿热又清凉,面包车司机把我们送到汽车站就掉头走了。

繁忙的边界县城也是车辆如梭,阿恰鲁跑去售票窗口问此时可有汽车去往理塘,被告知要等到下午一点半才发车,而此时还不到中午12点半。

我把行李全交给阿恰鲁去找厕所,而停在汽车站外的出租车司机似乎注意到了我们要走,便把阿恰鲁招呼了过去,等我没找着厕所转了一圈回来阿恰鲁已经在出租车上向我招手了,每人只要80块钱与公共汽车比起来也不离谱,全程有将近两百公里,客运汽车就需要60块。此时加上我出租车正好满载,副驾驶上是一个长头发的藏族青年男子,后排除了我和阿恰鲁还有一个与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大哥正在仰靠着想要努力睡着。

然后车子就一路狂奔起来直向世界高城理塘,只是没有想到,万能的自来熟阿恰鲁竟然在我去找厕所的间隙就搞定了这段路上最艰苦的一程。

104山与原

小汽车载着我们穿城而过,同样是落在群山之中的巴塘县城在黛绿的峰峦环绕中安宁又祥和,城区中心广场是一个抱着胡弦琴,扣着大盖帽的翩然起舞的中老年人,远处涌起的气势磅礴的云涛如同沙尘暴来袭一样,把群山的墨绿拥在怀中,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翻腾滚滚的巨浪,仍在一簇一簇地把潮头向我们打过来,光线直射下的云彩是刺目的亮白,涌动的明暗交界处是天空的宝蓝色与山脊的起伏连成一体。

出城之后又开始了不断地攀升,城中那放眼的苍翠的林木又渐渐变为色彩斑斓的灌木林顽强地抓在这裸露着褐色乱石的山上,而隧道也开始出现。

这一路的日光之行对于这隧道的出现自然是惊奇不已,便问开车的司机,司机说这两年修得很厉害,路也越来越好走了,再过几年只怕是会有更长的隧道取代了更多的公路,你们现在还可以欣赏一下沿路的风景,再过几年当赶路只是赶路了,也就没有人会觉得风景漂亮了。

对于司机能说出这样深刻的话我和阿恰鲁自然是面面相觑,而那远处的山腰上拉出来的来来回回Z字形的创口正如砍在树干上的刀痕,刺目得很。而此时的隧道似乎也长得可以,因为里面没有照明设施司机开了车大灯我们关了车窗依然感觉寒气逼人,在出隧道口的一刹那,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知觉,被强烈的光线照得有些晕眩,但终于是又沐浴在这暖和的光线之下了。

较之前转山所不同的是这一段的路上绝大多数情况都有溪流在路侧,直到车子快攀上海拔4685米的海子山仍然有河流在路旁。因为在车站找厕所失败,只好喊司机停车下到路边四五米的河边去上厕所,蹲在河边洗手的时候才觉得那河水冰凉刺骨,而对于这冰凉的空气人又是格外的清醒。

等我回到车里司机又不见了,阿恰鲁正和同坐的大哥在聊,我便擦手边说:“这河水真是冰啊!”

那大哥说:“这河水可都是雪山上流下来的雪水,过一会儿到了山顶你就可以看见雪山了!”

似乎他对这条线十分熟悉,而后我们也就聊了起来,他是专门跑这段路的大货车司机,车子停在理塘,这次一个人到巴塘是因为有一些私事,而此时的自己仍然没有想到搭他们的车子,而不知道阿恰鲁早已经就说好了!

车子渐渐爬上海子山顶,说是山顶,其实更是一马平川,描绘得更确切一点便是草原。

紧邻公路的是浅浅的溪流,远处是起伏柔和的草原,再向远处便是那山顶上积着白雪环成一圈的雪白峰峦,而在草原之中又竖立着许多简陋的木头房子和数不清的木桩用绳子格画出一块块的围栏,而至于此时的天空早已被大团大团的白云差不多完全遮蔽了,只在云缝中留有一条条深邃的深蓝色的堑豁,好似大块的浮冰裂缝之间的海底。

因为云层的洁净和光透效果十分的好丝毫不影响拍照的光线,溪边的石头被人们堆叠成了一座座迷你的尖塔,河水静得似乎并不曾流潺。

此时的我就在想,为什么如此令人豁然开朗的高原就没有诗人来将它描绘,而那只有一千五百多米高的泰山却天下扬名,并且似乎登那泰山之难也是令人望而生畏,可是在我25岁那年专程去登的时候,坐了一个通宵的硬座都没合眼不说,一大清早从红门一路玩玩打打爬到南天门,才花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而在这佛光闪闪的高原上岂止跑马,我们是吃喝拉撒全在四五千米的海拔之上,而那只有一千多米的令人振聋发聩的天下名山又何足挂齿?

阳光好得一塌糊涂,我们在将近五千米的高原上恣意驰骋,伴着成群的牦牛和远处的雪山,还有那随风飘扬的经幡,在这纯净得不太真实的蓝天白云之下,就如同在梦里一般,总感觉有一种没曾真实活过的感觉。

没有来的时候觉得登泰山就如同看尽山川秀色,观南海就如同阅尽海滨风情,可是当我在这高原之上才发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这山是那样的高,高到让你身在其中而忘记了它的高度,这地是这样的阔,阔到让你完全就忘记了它是山,而这放眼四顾的平坦和柔和你又如何能将它们与那对山的直观理解相联系起来?

只是当山不再称之为山的时候那便是忘我的境界吧,而为原;当山始终是山的时候,它也就只是一座山了,而在这海拔几千米的山中高原上就如同内地的平原,而人的渺小和微茫又是多么令人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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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2:17 | 只看该作者
101迷乱

火堆旁边闲谈着的是一群四川口音的中年男女,与阿恰鲁在火堆旁玩得正欢的是一个六七岁的可爱小女孩。我们的车子对面的泥泞里停了四辆越野吉普车,他们从都江堰到芒康去,也是在清早就被塞在了这里。

小女孩的手上正用一根去了皮的新鲜树枝叉住了一个很大的螃蟹放在火上烤着,我问小女孩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貌似是小女孩妈妈的中年妇女抢着说是从河里抓起来的,我很有点不相信地去问小女孩,小女孩正把烤得通红的螃蟹撇下来一条腿放在嘴里嚼,害羞地笑着看我,阿恰鲁倒是十分鄙弃似的说:“大哥,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是梭子蟹,海里才会有,在我们江浙一带多了去!”

我说:“我还真没见过甲壳长成这样子的螃蟹。”

说完旁边的那群四川人就是一阵哈哈大笑,而我的少见多怪像是很丢阿恰鲁的脸似的,我有点慌乱了,究竟是我进入了角色还是阿恰鲁进入了角色?

正在我十分困惑的时候阿恰鲁的状况又来了,她像是十分不好意思地跑到我面前告诉我她要上厕所,我靠,我很混乱,但还是左右环顾发现了四辆吉普车的远处还有一辆大工程车,就告诉她可以去那个车子后面试试,她似乎有些难为情。我又只好问她是大号还是小号,她没回答我却开始解开脖子上的围巾递给我,然后又命令我转身,在我背后她的小书包里翻了一通才慢慢地走向了远处停泊的工程车。

此时的我就走到火堆旁和烤螃蟹的小女孩玩了起来,并且给小女孩拍了好些张照片,说心里话,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小孩儿都可以对着相机笑得十分灿烂而没有任何做作,而年纪稍长一些就总要做出许多奇怪的样子,要么很严肃,要么就很正经,又或者把眼睛眯得像个弱视似的,而不是像孩子一样单纯又透明!

正和小孩子玩得高兴的时候,工程车远处的峡谷拐角处响起了巨大的轰鸣,片刻之间就驶来一辆庞大的正铲轮胎挖掘机,透明的玻璃驾驶室里坐着两个年轻的武警官兵,阿恰鲁也正在向我们走过来,而我们的车子正像一颗被屈服了很久的弹簧上的一粒弹珠一下子从泥滩里弹了出来,司机停稳车子便向我们招手,我和阿恰鲁告别这群人走向面包车,背后的四川女人议论着:“这对小夫妻应该结了婚吧!这男娃娃和这女娃娃好般配的嘛!”

我一回头那群四川人正在对着我们的背影笑,而阿恰鲁却只是笑盈盈地认真低头走路并不抬头看我,我暗暗地想:难道她没听见?这笑又算是什么意思嘛!

我想我是不是很有点迷乱了!

102慌乱

上了面包车来司机已是一身的泥水,而此时的阳光又更暖和了一些,从河谷两边的山上开始出现大团的白云,纯净的阳光让山谷两侧的绿色变得极亮,雨后的清新中全是草木的芳香,路况还是那样的好,伴着山洪之后的河谷激流感官的接收信号除了清爽还是清爽。

虽然仍旧有一些凉意,但精神却是十足的,因为阿恰鲁又把车窗打开了,正在用手机拍外面的风景,并且似乎她的心情相当不错,时不时总有笑意挂在嘴角,而对于她的好心情我只觉得心里很安,如同看见婉婷和黄珊那叽叽喳喳的感觉类似,而这一刻是流动的,是安静的,于是心里又打起鼓来,莫不是我又迷乱了!

好复杂好复杂,或许一路的平安和欢笑就是最要紧的,其他什么都别想,可是我还是想多了。

离拉萨是越来越远了,现实的生活也越来越近了,似乎想找到的东西还没找到就到了西藏自治区的边境了。当车子驶出山谷时眼前的绿色就瞬间褪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馒头一样的山和浑黄的金沙江水,而在密林之中,在苍山绿树之中的感觉片刻便消失殆尽,眼睛的感觉因为绿色的荡然无存而又回到了那眯着完全不得放松的状态,土黄色的贫瘠同样带来视觉上的疲乏,宽阔的金沙江给人以苍白的无力感,而对于许多驴友在桥心分别与西藏界和四川界标识牌合影的兴奋也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因为大桥同样是交通要塞,对车辆实行排队管制,低矮的大桥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汽车在慢慢通过,而此时的我则完全兴奋不起来。司机显然是常拉我们这样的旅行的人,到了桥心便放慢车速叫我们下去拍照片,我和阿恰鲁赶紧跳下车去慌忙和四川界与西藏界标识牌分别拍了几张,拍完之后随着车子的移动,我们算是真正地告别了西藏。

我问阿恰鲁接下来的行程怎么安排,她说:“继续搭车或者租车呗,到了新都桥就往稻城方向去吧!”

我说:“那我们岂不是要分道扬镳了?”

阿恰鲁说:“那你还想干什么?”

我说:“没想干什么,我就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被人劫了怎么办?”

她显然是十分不屑地说:“和你在一起也没觉得特安全!”忽而又一笑:“难道你想和我一起走?”

我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似乎有些为她担心,但又似乎不应该替她担心,但还是说:“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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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2:02 | 只看该作者
99惊悚

出城不久的天气又变得春和景明了,天气的诡异像是在电影场景里面变化,当暖暖的阳光开始笼罩着全身的时候,我的眼睛就散了神相继上下眼皮开始频繁打架,车子的左右摇晃让我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肩膀上偶尔会变得很重,而自己的侧脸也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接触到柔顺的头发和呼吸到洗发水的淡淡香味,好像是和女朋友一起乘车时互相依靠在一起一样。

恍恍惚惚中越靠越紧,而自己似乎总是在非常及时地调整姿势让对方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后就是肩膀实在是有些发麻酸疼了,但又懒得睁开沉重的眼皮便把被压着的胳臂往她的后背里塞了一些伸展开来去搂住她,她也和平日一样顺从地把脑袋往我的胸前滑了一点,暖和舒服得像是在春日阳光下的秋千上,慵懒得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和紧贴在一起的柔软。

当我在朦胧中把胳膊抬上她的后颈窝用手握住她的肩膀的时候车子就突然颠簸一下停住了,我们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目光从前方移到互相对望时都像被电击了一样大吃一惊,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先大叫一声紧接着一个激灵倒去之前与我保持距离的角落里,而我还没来得及抽出来的手仍然被她压在背后,然后她又是急吼吼地大叫:“你在干什么?快把你的手拿回去!”似乎十分嫌恶的样子。

而我被这两下惊吓就有些恼怒了,因为缺少睡眠脑袋还在隐隐地疼,但当我低头瞥见自己的胸前被口水打湿的一片暗影时自己也只顾得上手忙脚乱地胡乱涂抹起来。

司机正睁大着眼睛在看着我们,而阿恰鲁似乎已经变为常态而转头去看车窗外的情况,但那收紧的双肩仍然可以看出她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而此时车子正停在一条激流奔涌的河道边,我们的车子前方已经停了好些辆车子,才明白过来前方的道路又出现了状况!

对于这一刻的尴尬我渐渐清醒过来,就只好对着阿恰鲁的背影道歉:“一下没注意就睡着了,真不是故意的!”

阿恰鲁不回头恨恨地说:“就怪你们两个昨天晚上死不睡,搞得我也也一晚上没睡着!”说着似乎精神放松了一些又补打了一个哈欠。

我说:“你没事吧,也不晓得李明现在出发了没有!”

她还是没转过脸来说:“别跟我提他,你们俩都有病!”

我说:“又怎么了嘛?”

她依然背对着我说:“你赶紧下去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我便把东西全部放在她旁边下得面包车来。

此时的我们被滞留在峡谷之中的小河边,似乎是昨夜刚爆发过山洪,几米宽的小河里水流浑浊并且夹杂着许多树枝、树根之类的杂物在快速地奔涌向前,因为两边都是大山,临路的一侧山体出现了泥石流滑坡,致使路面淤积了很厚的泥浆并且夹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块,稍不注意便会一脚陷进泥巴里。

而在我们前面的那辆车似乎是想从这泥石滩上冲过去而深陷其中,泥浆都漫到了汽车底盘的高度而毫无办法只能等待救援,而我们的车子估计也是想冲过去也不幸被陷了下去,因为泥石流仍然在漫溢,我们的车子也渐渐地越陷越深,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便又小心地踏着浮在泥浆上的石块回去给阿恰鲁打报告。

100悸动

此时的司机已经提了千斤顶找了几个大石块爬在泥水中想要把面包车的四个轮子塞结实了,再一脚油门冲下这泥石滩子。我上车之前在车门边认真地刮着鞋子上的泥巴一抬头阿恰鲁却正望着我笑了起来,我说这一时半会儿就只能等了。

于是上得车来我们又研究了一会儿地图册,此时正在大山之中的灵芝河谷地,而那临路的山腰拉起的结实钢绳防护网正说明这里是落石塌方高发路段。但此时的心情并没有对这突发的状况而焦虑,因为在这空气润朗的山谷中的干燥河滩上早已有人燃起了篝火,而起火的材料便是那被河水冲刷上岸而堆积起来的老树根茎,树木燃烧的好闻香味和灰白的草灰正在飘向我们的知觉中,于是就提议阿恰鲁下去河滩上玩一会儿。此时的司机正在用千斤顶把车子撑起来,轻微地摇动着。

我先下得车来找好几处可以踏实的石头才把手伸给了阿恰鲁,她似乎考虑了一下又并不看我地笑了一下把手递给了我,就这样我仔细地去踏实一块块石头倒退着把她一步步往干燥的地方引,但我们的鞋子还是不可避免地沾了许多泥巴。但奇怪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心情似乎是出奇的好,例如一步没踏稳就一边惊叫着一边大笑着摇摇晃晃地往后退又使劲抓住我的手,而这样惊慌着一弄,我的鞋子就老把已经踏实的石头也给踏翻了,结果是她笑得更厉害了,而我的鞋子已经是由黑色的鞋子变成了黄鞋子。

可是好不容把她弄到干燥的地方她就马上不笑了还十分嫌弃似的迫不及待地甩开我的手,同时的表情很让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后下到河滩上参与到篝火的人群中烤火的时候,她又突然记起自己的小书包还放在车上,而她的贵重物品全在里面,又像个小孩一样讨好着我、央求我去帮她取过来,而等我帮她把小书包取回来要交给她的时候她却接都不接一下就要我来保管,并诡异地说里面有巨额现金,要我好生帮她背着。

她则十分认真地拿个小树枝子在拨动那燃得噼啪响的篝火,我只想说:我去啊,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但终于还是没说出来,而只是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用小枝子调皮地在火堆里捅来捅去,还时不时把那涂有五彩指甲的手在火堆上互搓着而似乎全然忘记了我们在等待着车子从泥石堆里拉出来还要赶路,而这一刻在野外和一群不认识的人攀谈着就十分满足了。

而此时的司机正弯下腰去把头埋在车子的后轮毂处捣弄着,因为司机是个大胖子,下垮的皮带在弯下腰跪伏在泥水中时,半个黑黝黝的屁股就从后腰皮带里冒了出来,虽然我并不十分仔细地或者故意的去往那边看,但那屁股的魔力的确是太大了,目光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在那里聚焦,可能是这屁股太显眼了,都晃得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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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1:39 | 只看该作者
97头大的问题

也不知道这一夜究竟是谁最先睡着,而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彻夜的灯光下是三颗迷惘的心,差不多的年纪总是因为同样的困惑才来到这充满未知的旅程,而人生到了二十六七岁又有谁不曾对许多事情产生过深深的迷惘呢?

和女朋友恋爱六年,头三年还是十分轻松的,后三年便是女朋友的妈妈各种不断的暗示和提醒,近一年来直接成了口头的指示,结婚!结婚!

我只觉得头是那么的大,毕业才两三年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每年也只是能勉强养活自己,连为什么要结婚都不知道就要面对这个问题,而自己家里的状况又是那么的糟糕,而结婚的首要条件就是要有个像样的家,而一个家的代价就是把父母那一点点可怜的养老金全部掠夺过来凑成一个首付,然后让自己整天都如同在走钢丝一样地生活着而丝毫不能动弹,每天计算着生活的开销和银行的贷款,像一个机器一样地复制昨天的生活模式,而去忘记自己还只是一个年轻人,还有飞翔的可能。

而这样的可以想象的困境会让一颗年轻的心对人生的意义和生命的本质产生怎样的恐惧和怀疑?

而若这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也是正确的选择,而这样的选择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父母的健康风险,自己的成长空间和这个家庭长年累月如履薄冰的谨慎,那么生命的本身又有什么幸福和快乐可言?

面对父母的必然衰老和病痛风险以及刚入社会的不稳定状态,而若去回应这个社会的压力抱有侥幸的心态去负担这几十年的沉重债务,努力的本身就是个苍白的笑话,负责任与不负责任在风险加身的那一刻才是生命之不可回避的难关啊!

而在这些困境面前再如何侥幸?是让自己归于这个社会压力之下产生的智慧而幸福地活着,还是在之后的黑夜中为自己心中的愧疚和后悔暗自落泪?我想真正思考过这个问题的人才会用那生命仅有的可能来闯这未知的天路吧!

但生存的矛盾之处就在于人们往往从对比中寻求幸福感,而生命的差异化又在哪里呢?对于女生所面临的社会压力的状况可能比男生来得更直接更剧烈一些,至于阿恰鲁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故事而独身来到这纯净的高原我不知道,而生存的压力和内心的挣扎则是不可否认的,那便是在社会压力重压之下的那----没有信心的爱。

社会压力之下总会让人们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选择,而这样的选择就多有对眼前的现状趋利避害的智慧,抛去亲情的不可回避这一部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而婚前的爱与不爱就常常被蒙蔽掉了,这便是在左右我们这一辈在物质压力之下的年青一代的主流价值观吧,卑微掉的是自己曾经无数次确信的东西,妥协出来的便是因为对比的优越感而带来的生存下去的勇气。

那么究竟还有什么事情值得追求?如果就此丧失了尝试和坚持的勇气,人这一生许多事情做与不做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仅仅是维持在生存的层面上,那么互相依偎着生存下去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呢?

如若一开始就从这个层面去认识人生,那么究竟是否存在爱与不爱这个问题呢?生活的复杂总能把生存的简单搞得面目全非。

98错觉

这一夜等于没有睡,早晨闹钟响起仍然是迷迷糊糊的,因为李明要脱队去往香格里拉,收拾洗漱完毕心中竟也产生了一些小情绪,阿恰鲁看着我和李明两个大男人依依惜别表示无法接受,只是因为我把从武汉带到拉萨又带到芒康的一个已经撞出许多黑色痕迹的梨子送给了李明并祝他一路顺风,阿恰鲁笑着劝我们最好来个吻别,对于这个毫无别离伤感的女流氓,我真想把她和李明锁在房间里关几天成全了他们。

李明的眼睛里面流露的情绪与我第一次作别同房的三位旅伴时的情况无异,分别的时刻似乎总是送别的人来得格外伤情一些。这也让我十分怀念这一段的互相照顾和心心相通,而阿恰鲁那十分拙劣的豪爽在出门后才露出破绽,因为她无意中对我说:“两个人自然没有三个人来得开心!”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算是好受了一些,而她说这句话的样子全然不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的没心没肺。

我主动地接过了她的大背包,像一对情侣一样开始了新的征程,此时已经是9月30日中秋节,远在武汉的女朋友将在今天开始休十一长假,而自己答应她今天赶到武汉也只能食言,此时仍然距离成都928公里。

如果在拉萨寄出的包裹可以今天到达武汉,或许事情就不至于太糟糕,但若她知道今天的我开始带着一个单身的女孩闯荡川藏线又会怎么想,而这一刻似乎自己的心里也起了一些变化,难道男女独处就一定会有故事么?

我想我是不是还没启程就开始进入角色了,真是糟糕,我想我真的是被那些电视电影以及那些虚假的文学作品给蛊惑了,但终于是把持住了,又或者是我多想了吧,但想到新都桥的那个漆黑慌乱的清晨,我就有点说不清楚了,但又想,对于阿恰鲁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庸人自扰的嫌疑更重。

好吧,言归正传。

湿气很重的芒康清,晨我和阿恰鲁显然是一对十分默契的小情侣。女的走在前面,男的背着大包小包紧跟其后,又一起在昨天三人吃晚饭的餐馆买了包子和鸡蛋,似乎是十分体贴地关照着对方多吃一点,其实是在不停地取笑着对方的狼狈吃相,然后拿着蛋黄互相推来推去地滚着玩,悠闲地等着芒康开往巴塘的公交车,守着门外迷蒙的毛毛细雨。

等了很久以后仍然不见餐馆老板说的班车来,我们就决定去找人拼车或者是租车,很快地谈妥了一辆面包车每人40块钱送到巴塘汽车站,才又马不停蹄地开始了这面包车旅程。

对于这只有三个人的面包车一直泼辣奔放的阿恰鲁却装起了从未有过的斯文和淑女。例如她上车的时候,我把她的行李放在她的旁边说自己去坐另外一排,她却要我把行李全部扔在脚前的空处而拉我坐在她旁边,似乎非这样不可,我只好答应。

车子出城以后她又大变了一个样子,之前我们在一起时一路叽叽喳喳,互相修炼嘴上的打击报复的功夫而从不停歇,这一刻的她却是十分文艺地摘掉了帽子小开车窗深情地望着窗外的群山和峡谷,仿佛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她与某个情圣级别的禽兽有过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一样,头发也十分配合地飘动起来还时不时地扫到我的胸前和下巴,正当我似乎看见了她所看见的感人场面的时候,也是自己有些混沌迷乱的时候手机“嘀嘀”两声提示有信息进来,我赶紧掏出手机来看,一看见发信人是“老婆婆”就立刻清醒了过来。

女朋友问我到哪里了,我回复说:“到芒康了,在赶往巴塘的路上,快的话今天可以到新都桥或者是康定,明天到成都就可以回武汉了!”

我心里暗忖着包裹怎么还没到,但又不好和女朋友提起来,怕她更担心,而若被黑了包裹就会让她更不舒服了。

正想着女朋友的短信又来了:“你还没出藏界啊?距离成都还有好远啊!我妈都打好几个打电话催我们回去了!”

我正襟危坐着收的信息又十分不安地读完却不知道怎么去找借口而回复了,好歹自己有错在先,没跟她商量就一个人跑了出来,临出门没两步的时候明明就听到了有东西砸在门上嘭嘭响,那是女朋友在表达她的不满,而在自己到了火车站登上火车之后告诉她已经出发,她又发来一条让我几乎落泪的信息,对于眼下这行程的耽误,我只是觉得心里好愧疚,而又十分无奈地低下了头。

阿恰鲁似乎发现了我的异样,用肩膀蹭着我的肩膀轻声说:“你怎么了?没事吧!”

说实话,我对这温柔极不适应,但还是告诉她:“女朋友查岗了!”

她“哦!”了一声就没反应了。紧接着就是挺直了身子使劲地关了车窗,一下子又靠到尽可能往里挤的座位角落里,连防风衣都不擦着我的防风衣,而放弃了文艺范开始用她那五彩的手指大张着用十分紧密的节奏“笃笃笃”地点击着IPHONE的玻璃面板,对我好奇的询问目光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有莫名其妙的情绪了,又或者是我多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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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1:15 | 只看该作者
95流动在芒康

伴随着开始变得迷蒙的小雨,我们终于在快晚上9点的时候抵达了芒康县城。而此时的车子里面的气氛又有了一些温情的色彩,我们在左右车窗不停地物色最佳的下车地点,男车主和女车主似乎也并不急于赶往香格里拉方向的盐井。男车主让我们不要着急下车,要找一个明亮安全的地方再把我们放下来,最好是餐馆和酒店密集的地方。

湿漉漉的芒康城区到处闪烁着刺目的红蓝警灯,我们的车子慢慢地向繁华的地段开去,停在了县城主干道的丽江宾馆还是丽江客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然后我们清理行李下车,我突然记起在亚宾馆的最后一夜,黄珊送给我的第二罐氧气,而女车主不正在高反着么?于是赶紧从旅行包里面翻出了这罐氧气递给驾驶座的大哥。

很显然他们有些意外而以为是别的礼物连连拒绝,我跟他们解释这也是沿途的朋友们送给我的,但自己已经克服了高原反应,正好可以给大姐应一下急,如果晚上睡不着又或者是头疼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吸一下,会舒服一些,并且效果似乎很不错,于是他们便勉强地收下了。而让我十分心动的是那一刻他们眼中的闪烁着的温暖和信任,只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我想我们应该都会在各自的心里更加美好这一段回忆吧。

也感谢他们这一段的辛苦和照顾,就这样我们三个站成一排挥手送走了这对友好的车主夫妇,只是没有想到,芒康的这一夜我们几乎没怎么睡,而且乌龙的是房间里面的灯竟然无法熄灭。

送走了私家车夫妇进到路边的餐馆我们才后悔起来没有邀请他们二人一起吃完晚饭再散伙,简陋的川味餐馆里油腻腻的菜单我们三个轮流点菜也是忙得不亦乐乎,然后又找老板要了一瓶开水把各自的水壶灌满就等着上菜了。

而此时李明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原来是他们在拉萨的队友也快赶到芒康了。而且是一男一女,好像女生叫叶子,估计两个多小时以后可以赶到,李明说正好我们三个男生睡一个房间,让阿恰鲁和叶子另外睡一个房间,然后告诉他们进城之后到丽江宾馆来找我们便挂了电话。而此时的阿恰鲁似乎十分不乐意,而不乐意什么她又不说,只是不想和叶子睡一起,然后用那拉长了脸的沉默在表示自己的情绪。

直到菜开始一样一样地上来我们开始疯抢的时候气氛才又活了过来,说老实话我和李明在吃饭这样的时候老会忘记阿恰鲁是个女的,而这样的极大好处是大家都会吃得有极好的胃口,所以在屡次的添米饭之后一统计,我们差不多每人吃了一大盆米饭,而菜自然是吃得精光,吃完之后才发现各自都有些累了,打着饱嗝喝着开水又商量着去哪一家旅店投宿。

现在想起那些个时候的感觉都是十分奇怪的,不可思议的和谐,不可思议的简单,只知道吃、住和下一步该怎么做那么简单,时时刻刻都洋溢着轻松诙谐的喜悦,彼此在打打闹闹中就完成了一段又一段的旅程。

96不眠之夜

选来选去还是选定了丽江宾馆的房间,三个床的简单房间老板要两百,阿恰鲁软磨硬泡屡次装着要拉我们走,老板才答应了每人50块钱算是又收获了一次小小的喜悦。卸下行李开始轮流洗澡,忙忙碌碌地互相穿插在一起连电视机都忘了开。阿恰鲁睡进门第一个床也就是靠着卫生间隔墙的角落,李明睡中间,我睡最里面靠窗户的床。

忙来忙去发现房间里面有股怪味就又都把鞋袜收进卫生间,嘻嘻哈哈地闹到快零点了又举手表决由李明去关房间里的灯,找来找去却发现房间里面的灯根本就没有控制开关,而那仅有的几个插座早已布满了我们的手机相机充电器,于是又派我再去关房间里的灯,一路把房间里的床头柜、电视柜和门外的走廊上的开关都开合了好几遍才发现真的是没有控制大灯的开关,非常诧异的同时突然又雷电一闪房间里立即一片黑暗,才算是关了房间里的灯。而对于这难以相信的奇遇,让我们三个算是笑翻了天,也吵翻了天。

而后又过了不一会儿房间里的灯又闪呀闪的亮了起来,而我们也就放弃了关灯的想法,开始漫无目的地聊了起来。

我说:“真担心自己晚上起夜会上错了床那可就麻烦大了,我可不想犯错误,你们一定要保持清醒。”

阿恰鲁一听这话是针对她的就立马回应:“这不要紧,我绝对有把握一脚把你送到李明的床上,让你们好好激情去!”

我说:“我不好那一口啊,你不要毁了我们两个。”

阿恰鲁说:“那你们晚上就老实点,不要想入非非。”

我说:“李明你可要证明我的清白,阿恰鲁也不至于让我神魂颠倒吧!”

阿恰鲁怒道:“你什么意思吗?说得我好像一点姿色也没有。”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家的那位可是火眼金睛,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阿恰鲁十分邪恶地说:“那你们家那位可分辨得出基友的激情特征?”

我很有点恶心了但还是说:“你侮辱我可以,但李明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好青年。”

李明忙说:“那当然,你可别把我也黑了!”

阿恰鲁说:“都装吧,都装得极正经!”

李明忙说:“什么叫装?我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你也不至于把我和他说得一样风流成性吧!”

我一拍脑袋:“对呀,李明你没有女朋友,阿恰鲁也没有男朋友,而你们两个也挺合适的嘛!可以发展一下嘛!”

李明显然来劲了:“对呀,给个机会嘛!”

阿恰鲁佯怒道:“去死!我说李明你要真诚一些,要是这房间里面只有你们两个人这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阿恰鲁表示有点听不下去了:“小许,你给我闭嘴!再说就把你们两个赶到门外走廊上去!”

我和李明大笑起来,我突然记起来最后一个轮到自己洗澡的时候好像那两个人来过,也就是吃饭的时候给李明打电话的一男一女,而还没等我擦完出来他们就走了。

我便问李明和阿恰鲁:“那个叶子长得漂亮不?真可惜当时我还在擦不能光着跑出来,没能认识一下。”

李明说:“还比较漂亮,就是不太好相处,很傲气。”

我说:“我最擅长和不好相处的人相处,真实可惜了不是。”

阿恰鲁从鼻孔里抽出一口冷气“切”了一下让我有点说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对那个女孩子很有抵触情绪,于是又问李明:“为什么阿恰鲁宁愿和我们两个男生睡在一个房间也不愿意去和那个叫叶子的女孩睡一起啊?”

李明还没来得急回答,阿恰鲁便大叫起来:“睡觉睡觉,再不睡觉就滚门外去!”

我听出来了她对这个话题十分不满,但又无法深究是为什么,而李明只是侧对着我这边偷偷笑。我只好说:“算了,换个话题吧!”

他们俩都表示同意而都没有吭声,我说:“阿恰鲁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西藏,又没辞职怎么能抽出空来?又是在财务这样的关键岗位上,而我和李明都是没了工作出来的?”

阿恰鲁表示十分不屑,显然之前的情绪还没过去:“休假不行啊?把年假和十一长假一起休不行啊?”

我和李明对她的情绪用一声长长的“噢”表示理解,却相对着笑了起来。

阿恰鲁立马反应:“两个贱男人!”

我和李明同时大笑起来,阿恰鲁越激愤:“不准笑!不准笑!”

我和李明笑得更张狂了,直到都没有力气了李明才问我:“你和你女朋友几年了?”

我说:“六年。”

阿恰鲁显然在听我们说,李明又问:“你们都没有分过手么?或者说闹过分手!”

我说:“这个还真没有,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对她说过‘除非你把我甩了,我决不会有负于你,并且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不管在任何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要,因为没了你,留下的也全是难过’。”

没想到的是阿恰鲁接的话,显然平静了很多:“我前男朋友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最后还是没能在一起。”

语气明显不很正常,我和李明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但好在情绪转得快的我一下子又不正经了:“你前男朋友有没有我长得帅?”

阿恰鲁大吼:“滚!”

对于这还能回应的情绪,我和李明又相对着偷偷地笑了起来。

我试探着问阿恰鲁:“是你男朋友劈腿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又或者是你喜新厌旧了?”

阿恰鲁久久不予回应,李明语重心长地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没有什么值得伤心的,你面前不是有一个好青年嘛!考虑一下嘛!”

我立马接上:“我看行,这缘分简直就是上天注定,奔几千公里只为这一段的相遇,并且在然乌湖遇见你们的那一刻,你们就像极了一对情侣,互相给个机会嘛,绝对没错!”

李明这货我不知道他是在戏谑还是笨,连羞涩都不装一下就立马接上说:“对嘛,对嘛,千里姻缘一线牵,我看咱俩就挺合适!”

阿恰鲁立马回击:“我看你俩才合适,一唱一和地,像一对双胞胎,我睡这个房间还真是个错误!”

李明的呆我简直没得办法,这一下又把我给卷进去了,但我还是很认真地说:“你前面的那个男朋友应该是真心待你的,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要互相珍惜才能天长地久嘛!”

阿恰鲁抢道:“小屁孩儿懂个什么!”

语气之中似乎满是不屑又明显地透着无奈,而在阿恰鲁这样的情绪下,李明这家伙又上了:“我哪里比不上你前男朋友嘛?我改还不行吗?小许都说咱俩合适,你就答应了撒!”

阿恰鲁狂吼:“滚!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李明有点惊骇而十分无辜地看我,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帮助他眼神中的不安,灯亮着,明亮的房间里是三个流浪的灵魂,而自己不就是因为这些无助的事情才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答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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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0:53 | 只看该作者
93过招

大家在车内都没有交流,所以这种无聊的等待让我很有些压抑,我更愿意下车去走动一下,但李明和阿恰鲁却十分不愿意下车去吹风。

光线十分充足并且车队显然是短时间内无望移动,临近的车子里的人都下车来拍照,比较专业的人都在支三脚架了,而让我十分惊奇的是同一个三脚架上竟然可以安放几台相机,接出的控制线上的把手一发指令几台相机便同时响起快门声,专业的程度算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而操作的大叔都已经两鬓染白了,兴致似乎很高。我把相机递给他请他帮忙拍照,他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找好相机的变焦和快门就开始指导我摆动作,我又突然发现他的墨镜很酷,又请他把墨镜借给我,于是便有了我在川藏路上最文艺、构图最好的几张照片了。

此时我才相信了专业与非专业的区别,而不是拿个相机就可以叫摄影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假装打猎的。

路右边的溪流十分清澈,下到路基以下便是在河谷之中,大颗的卵石和红色的沙质土壤非常清洁明亮,很适合拍摄精细的特写。尘,似乎没有这个概念,而空气的洁净也接近于纯净吧,而那强烈的紫外线在空气里是十分调皮的,一闪一闪地幻变成彩色的光芒在眼前跳动。

河谷之中的水流很浅,踏着稍大的石头就可以过到河谷的对岸,而这河谷便也是穿城河的一条支流。上到对岸就是一片向远处扬起的大草地,草地的最高处便是那之前冲入眼帘的杉林海洋,而此时的阳光正从山林的背后射来,躺在这新鲜的草地上感受一下平时无法察觉的光影浮动。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车队就向前移动了起来,紧接着又响起密集的汽车喇叭声,而正有人在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我便开始快速地下到河谷又攀上路基,那叫喊我名字的声音更加急切了,但是我还没完全爬上路基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胸腔里是十分干燥的憋闷,完全透不过起来,干喘地不行了。

而阿恰鲁的叫唤声却一声来得比一声焦急,好在车队短暂地前进之后又慢了下来,我不得不放慢了速度去寻找我们那辆没有挂牌的SUV,心里却是莫名的兴奋和激动。拉开车门便坐进去问阿恰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而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不都是用你我他来交流么,或者是眼角或者嘴角的动作来示意。

她说:“你不是把名字写在了我的便签本上了么?”

我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但又脱口而出的是:“你喊我的那个调子特像我妈,让我心情很激动!”

她立马十分得意地说:“那还不快叫妈!”

我心里觉得这妞儿太不厚道,我一善良起来她就要占我便宜,我说:“我经常亲我妈的,你先把脸送过来给我搞一下,我立马叫。”

“滚,你想得美!”

李明和前面的男女车主都大笑起来,阿恰鲁则把脸别了过去不理我们。

94闹情绪

又是差不多快一个小时的等待,吐着淡蓝色尾气的沥青摊铺机终于是旋转九十度退到路边上去了,路政施工的人一移开车队前头的路障,车子便鱼贯而出,一个个加速向前驶去,我们算是大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会在这路上过夜了,按照地图上的方向再翻过拉乌山就到芒康了,也就是西藏界的最东边了。

车子匀速前进之时车内气氛也从堵车时的沉闷中活了过来,才出如美镇不久就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也开始渐暗了一些。女车主让我们回身从后备箱里拿一些东西出来吃,在分吃食物的过程中大家又开始互动了起来。

此时的男车主电话也频繁地响了起来,先是车队的成员问他们到了哪里,晚上需不需要等他们一起吃饭。男车主一放下手机到挡风玻璃下的中控台上,女车主便迅速地去拿男车主的电话,一会儿又放回原处。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电话,男车主一接听我们都听出来是个女人的声音。男车主刚讲完电话还没来得急把电话放回原处女车主便警觉地问:“是谁打来的?”

男车主有些情绪疲惫地说:“就是你也认识的那个某某某。”

女车主似乎有些将信将疑,便把手伸向男车主,男车主侧了一下脸,用皱着的眉头看女车主,十分不爽地叹了一口气,又无可奈何地把手机递给了她。

女车主一番侦查无果,又把手机放回了之前的原处。

十分搞笑的是还没等我们回过神来,或者说是放松下来的时候,男车主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女车主还不待男车主反应,就已经把手机抢在了手里,不过她似乎很失望这并不是她所期待的,想要揪住的那个小尾巴,而是对着电话的闪烁愣住了。

我们都有点绷紧了,铃声响了好几遍,女车主既不接听也不说话,男车主则纠结地叹了一口气央求女车主:“哪个打来的嘛?”

女车主算是没得办法,像个赌气的小姑娘一样,一把将手机举到了男车主的耳朵边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立马传出了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十分焦急的声音:“爸爸,你在哪里嘛?我和同学在火车站被乘务员抓住了,不要我们进站上车!”

我们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便是他们结婚时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快上小学的女娃娃。而此时的男车主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了,非常有耐心地对着电话那头说:“不要急嘛,你慢慢说,我听着在,是哪么回事嘛?”

“学校今天放假,我和同学托别个帮忙买的火车票,乘务员发现学生证和火车票的名字对不上,就不准我们进站,还要家长或者老师来领回去,火车一会儿就要开了,现在又不放我们出去!”

“不要急嘛,不要急嘛!你们跟那叔叔阿姨好好解释哈,说是你们学生证买不了票,就托别人帮忙买的,嘴要甜点,晓得不?”

不一会儿电话就挂了,而女车主显然有些不自在,在男车主听电话的过程中就把手缩了回来,而让男车主自己拿着电话了。

男车主挂了电话之后仍然没有放下来,而是在抓方向盘的手里腾出几个指头来夹着电话,似乎仍然没有放下心来,而此时的天色又更暗了一些。

男车主的表情很严肃,只是认真地开着车,但很显然还是在等电话再次响起来。大约又跑了几分钟电话总算是又响了起来,男车主迫不及待地按了接听键就贴上了耳朵:“上了火车就好了么,没得事,你等会儿就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来火车站接你,我这几天在外头出差,国庆放假就少给我打电话,晓得吧!”

男车主似乎大松了一口气,一挂了电话就主动把手机递给女车,主并笑了一下,女车主则明显地很有情绪,怒视着专心开车的男车主的侧脸,十分强硬地把电话接了过来。

我差点笑出声来,而阿恰鲁和李明则是似乎有些紧张地目睹了这全部的过程。

我只是总结出一个要点:女人的情绪总是来得有些离奇,而当女人目睹别的女人这样的时刻就会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比如阿恰鲁这一刻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而李明和我是很明显地已经忍不住快要笑出来了。

此时男车主心情大好,无视女车主的脸色吹起了欢快的口哨,我当然知道女车主的情绪又要以各种离奇的方式发泄出来了。比如说男车主的口哨的确吹得不错,女车主却故意把刚才因为接电话时调弱的音箱声音迅速地调得比原来更高了,我确定女车主一定不是为了听音乐,而是要表达别的意思。男车主则十分认真地开着车带着我们在山腰上画出一条又一条的舒适弧线,口哨是否在吹我已经分辨不出来了,但女车主的高原反应一定还在作怪,我愿意相信高原反应可以让心情不爽。

在偶尔遇到无法看见前方路况的外转弯道时男车主就习惯性地拍一下汽车喇叭提醒迎面车辆注意避让,而我们却不知道此时女车主正在蓄积报仇的情绪。在驶过好几个外转弯车道之后终于迎来了一个可以看见前方路况的内转弯车道,因为完全可以看清楚前方弯道路况并且是确定没有车子从对向开来,男车主便没有按喇叭提示,并且也没有必要。

但女车主却发话了:“刚才转弯你怎么不按喇叭了?你不是挺喜欢按喇叭的么?”

男车主似乎很有点头大:“前面的转弯是提醒对面的车辆嘛!刚才这个能看得清楚就没有必要嘛!”

“切,什么事你都有道理!”

女车主说完又十分不屑地把脸扭向了车窗外面。看到这里我终于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而且李明和阿恰鲁也显然是憋不住了,男车主和女车主则同时回过头来看了一下我,似乎充满了疑问。

我说:“你们俩真有意思,可把我笑死了!”

女车主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了吗?”

我说:“刚开始是你检查大哥的通话记录,后来你又吃娃娃的醋,刚才你又用按喇叭的事情出气,你们两个真像年轻人谈恋爱的样子,好甜蜜呀!”

我话一说完,我们后排的三个都同时大声笑了出来,而女车主就似乎有些窘迫了:“原来你都听懂了呀!”好像十分丢脸似的不自在。

我说:“真羡慕你们,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该多有趣!”

女车主不说话了,倒是男车主叹了一口气:“累哟,几累哟!”

我们三个又在后座上笑开了花。此时的气氛让我感到心里十分温暖,生活当中对于这样的状况总是蒙蔽了相爱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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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0:33 | 只看该作者
91说不清楚的事情

官方数据东达山的海拔是5008米,但阿恰鲁的手机数据达到了5013米。一靠近垭口的标识牌我们的车子便被几个自行车骑士拦了下来,大哥放下车窗,衣着单薄的他们在风雨中冻得面目通红,在车窗放下的一刻便大声嚷嚷:“巧克力,巧克力,我们只要巧克力!”

车内的我们连忙开始搜寻自己的行李,巧克力似乎都没有,我就把自己那炸开的巧克力派全部递给了他们,他们的亢奋程度很让我们有些吃惊,但第一反应仍然是能给他们提供多少就提供多少,大哥和女车主还另外递给了他们许多吃的和牛奶。比较难以描述那种紧急状况,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心是十分真切和炙热的。

作别他们之后才开始观察这极候天气的无常,出左贡县城的时候是艳阳高照的,爬到块近垭口的时候就突然下起了冰雹,而在垭口之上又如刚下过暴雨一般,而此刻只是大风呼啸,地面全是湿漉漉的一片,并且在垭口路段两边的路槽里似乎还积着一些没有融化的积雪,而在登山的过程中则是干燥的而并没有任何潮湿的迹象。

此时开始相信了那各种川藏南线路书当中的气象万千。

而正当经历这些变化的时刻东达山的东西两侧状况也是决然的不同,当我们从垭口下来没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充沛的雨水在挡风玻璃上溅迸又汇聚然后又被风吹散,并且打开了雨刮高频档仍然是被雨水模糊了视线,而就在这一过程中,路的两边出现了十分茂盛的植被,在雨水的冲刷下投射出油亮的黛绿,似乎一下子就进入到了南方的山林之中,而这些茂盛的小乔木和灌木把眼前到处给占满了。

渐渐地雨又似乎小了一些,而此时的男车主似乎心情好了一些开始在车内播放音乐,女车主的IPAD声音就被压了下去,于是就抗议这音乐干扰了她的视听,就去调弱音箱的声音,男车主丝毫不退让又将声音调高了一些并要求女车主使用耳机,我心里就有些好笑了,但没敢笑出声来。

此时的李明在闭着眼睛假装小寐,但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而阿恰鲁正皱着眉头似乎在说:怎么这么多状况?这全是纠结的把戏么!

对于此时我又好奇起男女车主的爱情故事,便在他们还有一点点情绪而没有集中注意力去干各自的事情时问他们,当然是弱弱的又忐忑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难道结婚没有遇到什么阻力?”

对于这个问题阿恰鲁和李明一下就来了精神,想笑又不敢明笑地转着眼珠子看我,男车主专心开着车,女车主倒是十分自然地接上了话茬:“工作在一起久了呗,就弄一起了!”

对于这个回答更是加剧了我的好奇心:“那你们结婚父母那一关又是怎么搞定的呢?”

“他在外头好多年不回家了,偶尔也只是回去一下就出来了!”

“那他前老婆没有闹?而他的父母肯定是站在她那一边么!”

“这个嘛!他和他之前的那个老婆基本无法交流,也没得什么共同语言,每个月寄钱回去就是给老人和养娃娃。”

“所以你们在外头好上了?”

一听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而女车主似乎很要急于表明立场:“是他追的我嘛,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出头一点小嘛,哪晓得他在乡下有老婆不说,还有个女娃娃!”

我们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来,而男车主似乎心情大好:“这个嘛,讲不清楚的!”我们又是一阵轻松。

我说:“那后来又是怎么坚持在一起的呢?”

女车主说:“他回去办的离婚,女娃娃跟着我们来成都生活,然后我们就在成都很少回去了嘛!”

我又问男车主:“那你的父母现在在哪里生活呢?”

“我老头死了好多年了哟,我的妈不愿意来成都生活就守着乡下的老房子,我也经常带娃娃回去看一哈!”

我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嘛!”
   
而他说起父亲的时候语气很有些伤感无奈,我就好奇地问:“你和你老头关系好不好?我和我爸是完全交流不了的!”

一说到这里男车主可是骄傲之情溢于言表了:“我和我老头关系太好了,像兄弟一样贴心,只是他没得福气,我还没搞起来他就死了,到现在都有十几年了!”

听他说这话的时候气氛就有些安静了,而不知道再说什么了,他又接着说:“我老头喜欢喝酒,现在每次回去总要带些好酒洒在坟前,给他多烧点纸钱过去,指望他在那边自己买酒喝!”

气氛轻松却来得不喜悦,车子里面又是一长段的沉默。女车主也没有戴耳机,只有音箱里那旋转的碟片流出一段又一段的音乐来。

92如美的阳光

无法正常的气候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下到山这边来的如美镇又是晴空万里了,并且明显完全没有下过雨的痕迹,空气却清新得一塌糊涂。

嵌在山谷中的小镇和她的名字一样不俗,似乎是因为山上刚下过雨的缘故,阳光的刺目程度不仅让人无法直视却也带来了那难以置信的明亮。其中最不可思议的是我在此地拍的照片给朋友们看都说我曝光过度,而我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处理,也就是说在这里普通相机都可以拍摄出单反的效果。

其中最令人过目不忘的便是大团大团洁白到炫目,似乎是本身就会发亮的,又似乎是从远处的地面上隆起的,如同核弹爆炸形成的巨大蘑菇云,白得刺眼。

天蓝得如同漂染过一般的萤亮的湛蓝,男车主把手机递给女车主指着前挡风玻璃上一会儿要把这朵云拍下来,一会儿要求把那朵云拍下来,我和阿恰鲁也各自放下了两边车窗的玻璃不停地在这泛着蓝色光芒的午后阳光中拍摄这摄人心魄的美景。

车子顺着盘山公路溜下如美镇,如其说是盘山公路其实和内地的盘山公路完全是两样的。我所经历的盘山公路最有代表性的是庐山的九江至牯岭段和峨眉山的报国寺至雷洞坪段。

说实话,那两条盘山公路的乘车感受是让人叫苦不迭的,巨多的急转弯道不说再加上高低起伏的颠腾,常人不到二十分钟就被折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更何况保持良好的心情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于是在那两段路的过程中自己都是紧闭着眼睛抓紧扶稳而不敢有片刻放松的。

但在此时的盘山公路却是莫大的享受,因为这里的盘山公路是那么的平坦和弧线柔和,开凿在山腰之上的同一高度,只是不停地围绕着山体在划出一条条弧线,而就因为山体的足够庞大,每一次的弧线都拖得又足够的长,完全不必担心自己的重心会随着方向盘的扭动而东倒西歪,车子的速度保持在40-60公里之间,平稳而安逸,既可以享受乘坐的舒适,又可以举着相机来欣赏和捕捉这远眺或近观的景色,我想这也是川藏公路的魅力所在吧。

而自驾的乐趣除了在海边开行,在这样完美的群山之中相信再也无其他地方可以超越了。

跨过奔腾的如美镇穿城河,又是一路的风景如画,大片的草甸和杉林海洋再次将视觉捕获。路边码放的巨大原木和在美国西部电影中才能看到的小木屋就在此地还原了,并且极具俄罗斯风味。

正当我们对这种西部牛仔式奔放的自由和谐之美赞叹不已的时候前面排起了长长的车队,原以为这接近旅行的淡季时节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但此时大量的越野吉普汇聚就是川藏线的魅力所在最好证明了。

我们的车子也成为长龙中的一节,对于不知前头为何滞塞的状况我主动下车去了解状况,只是不想下得车来才跑几步就大气喘喘,因为前路向左拐了一个大弯,我就跳下路基行走在草甸中直接抄向那滞塞的源头。

原来是这里也在摊铺路面沥青,因为车道只设计了六米左右,所以超宽的沥青摊铺机基本上把路宽全部占据了,任何车子都无通过,于是我们就被暂时的留在了这个美丽的小镇。而自己此时正在巨大的斜坡草甸上散步,之于此时的感觉还是十分享受的,而在草地之中圈起的几块青稞地则吸引了我的注意,同样是石头围砌的暗红色矮墙上压着一圈蓬起的带刺的荆棘,而独留的缺口便是一扇用木板支起的简单圈门,圈门上骑坐着一个黑黑的圆脸小男孩,我便走过去和他打招呼。

他似乎很有些怯生害羞,两个脸蛋是黑得有些皴裂的饱满,但皮肤仍然透有一抹暗暗的高原红凸显出一股十分生动的力量,真实得略带一些野性之感与城市里的粉嫩孩子是大不相同的。我问的什么问题我已经忘记了,但绝对不止问了一个问题,而小男孩则是大声重复着不太能听明白的普通话“二年级”,对我的其他问题也是在使劲地大声倔强地重复这三个字。我很想笑,但遗憾的是自己没带点可以送给他的东西,他便一溜烟从我的身旁跑走了。

我走入青稞园中抽出一穗果实低头研究,和小麦的穗基本没有什么差别,而重量就似乎更轻一些了,发散的麦芒又硬又脆,抠下几颗果实来用指头一捻,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完全没有浆水或者浆粉,土地贫瘠的结果就是粮食的欠收。而这透着褐红色的石头矮墙想必也是从路的那一边的河道里搬起来的。

车队仍然丝毫未动,他们都懒懒地在车里玩着手机或晒太阳,我请阿恰鲁下车来互动拍了几张照片,虽然阳光很暖和,但也因为有风所以总感觉有些凉凉的,给她拍照的时候她故意压低了绿色缀有五角星的军帽,对着阳光张开双臂,头发和围巾一起被风扬起,说老实话那一刻我很有点迷乱于这样的文艺青年气质的她了,可是她在不耐烦地给我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钻到车子里面去了,于是我那刚升起来的感觉又去得迅猛了。

她对我帮她拍的照片是非常满意,而她帮我拍的照片我嫌拍得不好,用她的话说是我长得丑而不能怪她,其实我很想说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但我又担心她反问谁是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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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50:15 | 只看该作者
89男女有别

片刻之后的我们又回到了舒适的国道上直奔左贡县城而去,因为此段与216国道重合,路况越接近县城就越坏了一些。还没有进城的时候男车主说等到了城里就找个馆子把我们放下,然后他去加油,我们便提议由我们三个人来分摊一些油费,男车主连忙说不用不用,怎么都是跑,这是完全不必要的。而女车主完全没有任何表情,难道是因为我们后座的漂亮阿恰鲁而心里不安?这个怪念头在脑袋里蹿了一下。

在进城的路边一前一后的出现两个孩子的时候,女车主突然放下车窗扔出去了两袋灯影牛肉丝,见此情景我们:“就说女车主很有爱心!”

男车主则说女车主:“做事不用脑筋,应该一前一后分开丢。”

女车主说:“这有什么分别?”

男车主说:“你这样丢在一起两个孩子打起来怎么办?”

女车主说:“我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说得后座的我们三个是一齐笑了出来,而女车主倒是十分伤神的样子把脸转向了窗外。我觉得太有趣了,原来这样的小情绪小争执在什么年龄都会发生。

于是我就问起男车主这是第几辆车了,因为他开车的样子十分潇洒,很明显开了很多年了。

男车主说:“记不清了,不是第五辆也是第六辆了。”

我说:“那你是先买房子还是先买的第一辆车子呢?”

男车主还没回答,倒是阿恰鲁抢了先:“当然是先买房子呗!”

我说:“我没问你,问大哥呢!”

阿恰鲁白了我一眼就又去摆弄她的IPHONE了,男车主则十分含糊又犹豫地说:“这个嘛,看个人情况嘛!但我觉得男人是应该有辆车的!”

我“哈”了一下说:“这就是说你先买的车?”

说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下阿恰鲁,她正好在往我这边看,我得意地一笑,她却似乎有点恨恨的了,貌似十分鄙弃我的样子。

于是我说:“男人是应该先买车的,至少是因为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放在事业上才能快速不断地发展吧,只有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才会有更高的效率吧!”

男车主笑了一下不回应,我又问李明:“你觉得呢?”

李明笑着用眼睛示意阿恰鲁有情绪而不说话,而女车主则主动说:“结婚的话还是先买房子好,有个家女人就多些安全感吧!”

阿恰鲁似乎十分赞同,一脸笑意地“嗯”个不停。

我觉得该换个话题了,这样的情绪对抗一点都不好玩,我又问男车主:“那大哥你应该是属于晚婚吧!”

因为他看起来就应该是过了35岁了,而只是因为短发的后脑勺掺有一些白发,并且在上车的那一刻从那有些严肃的脸上是可以看得出来的,而女车主则应该比我们大不了多少,二十几岁和三十几岁的差别是非常大的,而情绪往往就会暴露年轻!

没想到的却是女车主非常鄙弃地抢着回答了我的问题:“把你说得几老实哟,还晚婚呢,跟我结婚的时候娃娃都上小学了!”

这一下可把我们逗乐了,并且对于女车主这极好的心态算是彻底放松了车内的气氛,男车主十分轻松地一笑车子就进城了。

我们把行李留在车上,在饭馆门前下车,男车主去找加油站,女车主和我们去餐馆点菜。我们在餐馆稍坐之后便点好了菜,女车主要上厕所,可是餐馆的厕所下水道坏了,我便主动带女车主出去找厕所。幸好旁边就是一个警察岗亭,警察指我带了女车主去了后面的警务值班室内。

看到女车主走向里头的卫生间,我便迅速跑到餐馆和仍在等着阿恰鲁和李明商量由我们三人买单,三人一拍即合各掏了50块买单。

等女车主上完厕所回来男车主也把车子停在了酒店的橱窗外面,走进来了。吃饭的过程很融洽,等到大哥要去买单的时候我们说已经买过了,于是感觉彼此又融洽了一些,而启程自然也是更加的轻松了。

对于这舒适不已的私家车旅行和两位友好的车主,我们三个自然是很乐意做一些这样的小事情的,当然更有趣的事情还在后头。

90穿越生命线

左贡出城的时候有检查站,大哥拿着临时车牌去登记,包告知要登记全部司乘人员的身份证,又回头来拿我们的证件去登记完毕才算放行,欢快的行程又开始了。对于饭后的我们都不敢休息,怕把瞌睡的情绪传染给司机,而女车主正在专心地用IPAD看电视剧,而阿恰鲁又是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小便签本用软尖笔在上面写字,我一把就抢了过来。

说实话我还真想不到,这年头还有爱好书法的姑娘,并且在上面有钢笔正楷抄写的诗句,也有软笔誊写的词,相当工整秀气,我有些不相信的问阿恰鲁:“这个未必是你写的吧,你莫不是偷了人家的手书来爱屋及乌吧!”

阿恰鲁因为我刚才抢她的本子就在对我瞪着眼睛,这样一来更是不顾李明在中间而张牙舞爪地双手来抢。她的这个样子又很是让我笑了她一通,而她抢回去之后又专心地在上面写字,写的是“李明”两个字,我说:“这个‘明’字有一种写法就是数字连起来的123。”

她写了两个都不太像,我把手伸过去示意她把本子给我,于是我一挥笔她对我的脸色就变友好了,而之前的不屑愤怒加鄙视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于是我又翻到本子的首页上在她的签名下方把她的名字重写了一遍,李明和她自然就心悦诚服了,完了我又翻到中间一空白页,把我们三个人的名字写在了一起,才还给她。

她问我:“你怎么能写好这软尖笔?”

我说:“我小学就把这些玩意儿和毛笔玩的不玩了,而一些简单的字体构造自然是不在话下,全因为我有一个教书的老外公,书法那是一级棒,小时候给我们做临摹字帖,到了小学四五年级每年春节去镇上卖春联,耳濡目染的就是这些东西。”

说得他们似乎很不相信,但对比于我写出来的字他们又只好假装相信了。

出了左贡县城就是去往东达山的转山之路了,当视野里的绿色渐渐稀薄直到褪尽的时候缺氧的的症状伴随着心慌一起出现,阿恰鲁的IPHONE安装了海拔计量软件,看着数值不断增加心理压力也开始增长,因为东达山的道路正处于铺沥青刷黑施工中,清扫路面灰尘的工人搅得四处是昏暗一片。

路面散落着许多碎石,工程车也在加大马力来回忙碌,之于此时的SUV和工程车的频繁会车,心中的安全感陡降,而当前面一辆工程车载满了碎石压着中线老不挪开的时候,我们都有些恼火了,在工程车的后面慢行了很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右转急弯,超车道的一边是一个陡坎,所以有较宽的路肩,男车主一脚油门便让车子压着路肩的边边超到了大工程车的前头。

因为大工程车扬起了很重的灰尘,而且当时似乎又有大颗粒的石头砸在前挡风玻璃上,对于这冒险的一刻后排的我们三个可都是屏住了呼吸,而若有一点闪失我们就翻下那个陡坎去了。

直到车子前面变得清晰地时候,女车主就一下子抱怨了起来,很有些咆哮的味道:“你刚才急个啥子嘛,几危险哟,你要负责,这一车的人不是闹着玩的!”

男车主也似乎也是大松了一口气但仍装作轻松地说:“没得事,我心里有数!”

女车主有些表情了:“你有数,你有数,你有个屁的数,就晓得冲冲冲,慢点搞不行?”

一听这话气氛就有些紧张了,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并且在大有热化的趋势时我赶紧插话:“像刚才的这种情况应该听老婆大人的!”

女车主不依不饶:“就是嘛,就是嘛!”

我们三个却在后面笑出了声,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话,但气氛还是稳定了一些!而刚才砸在前挡风玻璃上的声音这一刻似乎更密集了,原来是在下小指头那么大的冰雹了,而有几颗正好滑到了雨刮下面的凹槽处,这在折射着亮晶的微光,此时阿恰鲁手上的数值已经逼近5000了。

心跳得很有些重,感觉十分不适,男车主却把车停了下来,因为路边倒了一辆自行车。而骑车的人正在努力地将自行车扶起,但明显的是控制不住后轮支架上行李包的重压,任凭龙头在手还是扶不起来。

征得男车主的同意后我立马开了车门跳下去帮助那个男青年,让我吃惊地是他竟然是一个残疾人,右手的手掌没有,只剩下齐手腕处的肢干部分,我很是惊骇了一下,但立刻又生出十二分的崇敬之情,迅速地帮他扶起自行车架好支撑,然后再帮他系好散开的鞋带和松了绑的裤腿,看着他坚毅的眼神我对他说了句“加油吧!”便转身跑向了车子。

回到车子里才发现几米的路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自己已经是手脚冰凉,大口喘气,跟大家简单说明情况之后我们又商量了一会儿,要不要把他接上来把自行车塞在后备箱,但议论的结果是大哥觉得不需要,这样的锻炼正是这个青年想要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而女车主说自己很不忍心,应该去帮助一下。李明没有说什么,阿恰鲁专注地盯着已经突破5000米的数值,我们的车子又开始向垭口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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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7-2 14:49:47 | 只看该作者
87邦达草原上的奔跑

下车之后的我们还在张望着是否有车开往成都方向而去搭顺风车的时候,阿恰鲁的手机短信让我们结识到了一个面目猥琐的家伙,而李明一提起那个家伙阿恰鲁便十分生气,而对于那猥琐男仰慕阿恰鲁美色的种种细节,阿恰鲁是一直追着要打那说得起劲的李明,到底还是被我听明白了。

他们在拉萨认识,而那男的十分想和阿恰鲁交好,花痴的程度无异于心甘情愿地为阿恰鲁作牛作马,而阿恰鲁就只能时时躲避这哥们的骚扰,但这哥们在拉萨分开之后仍然不间断地和阿恰鲁联系,至于此时能在此地重逢自然也是联系的结果,当得知此男离开拉萨后顺利搭上一辆全空的奔驰MPV时,我们全都高兴坏了,心想这一路还多亏有了阿恰鲁才福星高照。

与这猥琐男在分岔路口面馆见面的时候,阿恰鲁表示想搭乘此车往成都方向去,到左贡或者是芒康都可以。此男表示可以为阿恰鲁去和司机说一下,而此时的司机正在面馆里面吃面,但猥琐男反复重申只能捎带阿恰鲁一人,而我们两个男的则想都不用想。

而此时的阿恰鲁正把大背包递给我表示想去上厕所,我便把阿恰鲁的背包递给李明,说我赶紧去把司机的面单买了,看能不能趁这个机会搭上这辆很牛的MPV,但猥琐男立马就得意地笑了起来,因为单他已经买了,我们两男的想都不用想了。于是我们只好商量等阿恰鲁回来再和司机使一下美人计,好歹我们的阿恰鲁也算是个白嫩的江南小家碧玉。

等阿恰鲁回来的时候司机正边擦嘴边走向了车子,显然司机对我们毫不感兴趣,但仰慕男却径直过来请阿恰鲁与他们同行并示意阿恰鲁把行李交给她。

对于此时的情景李明和我在旁边看得都快笑岔气了,因为阿恰鲁涨红了脸的同时十分笨拙地往后退着并且不住地重复:“那算了,我还是跟他们一起走!”

阿恰鲁边说边指我们,而此时的我则跑到车子驾驶室前面,但已经坐进驾驶室的司机丝毫没有放下车窗的意思,我就只好作罢。

但也就是这时阿恰鲁终于为成功地拒绝了花痴男的好意而松了一口气,在花痴男十分不舍地和阿恰鲁告别的时候我和李明还故意怂恿着她去,而阿恰鲁则十分生气地骂李明和我没有良心,就这样我们被阿恰鲁追打着开始了在邦达的徒步。

天是那么的蓝,阳光是那么的耀眼,青春的放肆和率真在这一刻来得那么的不真切,而我们都已经二十六七岁了,这和少年一般的瞎胡闹似乎很有些不成体统,可那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气喘吁吁的川藏公路上三个十分不靠谱的年轻人分工合作来拦车子,不管是往哪个方向的车子一驶近我们都会站成一排向司机们敬礼。阿恰鲁挥动着长长的围巾在风里长发飘扬,李明伸长了双臂交叉挥动着,满载的司机们总是用一声长长的汽笛来回应我们的示意直到车辆从我们面前呼啸而去。

太难以忘怀了,对于那一刻的拦车经历,似乎那并不是真实的我们,而那跃动着的年轻的心又是怎样地将我们的热情散发出来,在这秋高气爽的川藏公路上。往成都方向的车子绝大部分都会为我们的致意停下来,我们便总是去认真地询问他们的线路是否方便,请捎带我们一程,但大多数情况都是因为载不下三个人而作罢,因为对于当前的我们三个想要分开似乎已经很难了。

于是李明和我便又向阿恰鲁打趣她应该跟那个追求者享福去的,白吃白喝白蹭车,说不好还会有一段浪漫的故事呢!于是阿恰鲁又是叫着喊着追打我们一段,或许,我们都已经忘记了对方的性别和所有的合适与不合适吧,奔跑着就是最好的证明,青春飞扬也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88搭车

对于大多数时候我和阿恰鲁那不知疲倦地疯癫表现,李明更多的时候是腼腆地微笑着,而就是因为李明在我们中间做了一个非常靠谱的缓冲,所以一旦有些时候闹得气急了又总能回过头来互相交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对于我这样话糙的选手,平时也很少顾及女生的感受,而阿恰鲁就是那种有一点表情就挂在脸上的心无城府的女生,所以对于像这样的情况李明就总像是一个憨厚的大哥处在我们的中间,如同八宿的晚上李明睡在中间的铺位。而在成功地拦到一辆SUV全新越野车并且愿意捎带我们去到芒康的时候,李明自然也是坐在中间的位置,抱着他的背包一路安静或腼腆地笑着。

当我们沿着邦达318国道的河边一边走一边拍照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一辆5座的SUV,而只有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有人,后排全是大包大包的零食和行李。

对于我们的搭车要求看起来差不多四十岁的男车主用四川话叫我们快点上车,女车主似乎有一些紧张或者说是情绪,很明显的,两口子在闹情绪么!而果然不出所料,车子才跑了一小段,女车主就用十分严肃的口吻对我们说只能搭载我们到芒康,接下来的路要自己坐车,而他们可能要和车队的朋友们搞活动。

对于这有些紧张的口吻我们自然是连连应声,但我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这男车主和女车主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么,很显然这男女车主有故事么。

但说实话,两人看起来还是非常善良的,对于这样的状况女人的心思周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那么除了感谢他们的信任和帮助还能奢求什么呢?但是阿恰鲁却低着眼皮一言不发,似乎有些受挫,而李明则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非常高兴,对于已经死了脸的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这第一次搭乘私家车的喜悦怎么说都压过了任何的情绪。

提了速的行程虽然关了车窗也如同耳边时时有风吹过,前座的女车主在认真研究地图。而这辆崭新的尚未悬挂牌照的SUV才提了不到一个星期,车主是在成都开私人医院的企业主,他们夫妻二人提了新车之后组了一个车队从成都玩到新疆,又从新疆下到拉萨,再从拉萨走大北线到昌都,从昌都去往香格里拉的路上被我们搭乘上了,然后还要到昆明,之后再在十一长假结束的时候回到成都。恰好今天可以把我们捎带到芒康,而由于女车主高原反应严重,他们在拉萨住了一晚便逃了出来,准备去海拔低一些的香格里拉缓解一下高原反应。

而女主人的心情不好自然就可以理解了,此时的她正在根据地图上的线路里程在统计今天要跑完的公里数,预计晚上可以在盐井投宿。如果说自己很少有买车的想法,而至少在这一刻我还是很愿意先买车的,对于女车主看见路旁美玉草原的指示牌说想去看一下,男车主一扭动方向盘我们便脱离了318国道驶上了邦达河上的简陋铁桥去寻找那个叫美玉的草原。

车子一脱离318国道男车主的手机便提示来电了,是随后的车队问他为何偏离了预定线路,男车主说他的爱人想去美玉草原看看,让其他车友先走,自己随后追上去。国道之外的乡道自然是颠簸不平的,好在车子全新密闭性良好,一路的灰尘丝毫没有进入到车内,跑了十几分钟便是一个十分古旧的贫穷村落,路边脏脏的小孩忽然就聚到了一起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草原的9月底是很令人失望的,哑黄的草甸生得十分野劣,加之掺杂在其中的高低不齐的杂草完全没有一点美感,并且似乎草地中还有许多裸露的泥巴和乱石堆,而因为我们的到来村口一下子聚集了很多人。因为完全没有看头,便又掉头往回,看稀奇的小孩子又目送我们远去,颠簸中的石子路似乎让高反中的女车主更加难受了,因而锁紧了眉头,当然我是从右边的倒车镜里面看见的,只是不想还没有一会儿情绪便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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