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川藏线,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11) 昨晚与另一队的大姐联系好今早一起出发直接杀到四川境内的最后一个县城----巴塘,全程177公里,蓝莲则与他们队的一个兄弟一起搭车走,我们所有人的驮包随他们一起先走。 于是晚上安心的睡了一觉,蓝莲一直担心的搭车的事终于解决了。 雪也下了一夜。 次日一早,一边起床,一边等着大姐喊着出发的消息。 院子里,雪应该刚刚停下。 我洗漱完毕,坐在床上将昨晚放在被窝里烘干的骑行坐垫装上车,发了条信息给大姐。 装好坐垫,手机响了一下,划开屏幕,大姐说他们已经出城了。 我不知该怎么告诉还蹲在卫生间里呻吟的蓝莲这个情况,我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蓝莲该怎么办。 我问大姐不是说好一起走的么,怎么突然都走了。 大姐说队中昨晚要搭车的人又不搭车了。然后再也没回过我消息。我想,他们应该上路了。 告诉了蓝莲这个消息,他无奈的坐在了床上,身子陷了下去。 我拿出攻略,看了下,合上。 我对蓝莲说,咱们先出发,下午三点前上得了垭口就一路杀到巴塘,到不了,就在五十多公里外的禾泥乡落脚,不用那么沮丧。 于是也不管他是否同意,装好自己的装备,敲开隔壁老板大姐房间的门,退了房,下楼。 出了青旅所在的小路拐到了318上,路边都是四川人开的小饭店,几家饭店坐着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吃早饭。 我们找了家人比较多的店就进去了,里面有住同一间青旅的搭徒情侣也在那吃早饭,打了声招呼,点了两碗豆浆,还有油条鸡蛋,还有这里称之为小笼的大包子。 一路上第一次喝到豆浆,虽然不太正宗,但还是很开心,因为还有碎碎念了好几天的油条。这是吃的最舒服的一顿早饭。 吃完早饭,蓝莲去隔壁超市买了几包糖,这是对付路上抢包的小孩用的。据说今明两天的路上是打劫高发地带,传言搞得像是真的一样。 买完糖买完干粮,我们就开始上路,向着西方,前进。 理塘,新的起点!西藏界,我马上就快到了! 穿过主城区,四周一下子宽阔了起来。因为下了一晚的雪,一片白茫茫。 我让蓝莲先走,偷偷地躲在后面,拍下了这自认为还不错的全景。 云层仍旧很低很厚,但是太阳已经挣扎着从云层里爬了出来。 这里,真美。美的却又是另一种味道,就像安徒生笔下的童话世界那般纯净,就像卡通世界里的梦幻世界般不真实。 几乎是一百米停一下拍照的节奏。 总算来到了县城的西大门,同样的大牌楼,不一样的心情。 回望这座世界高城,端的气势磅礴,此时四周只有皑皑的雪山环绕。天空中,厚厚的云层在阳光的穿透下相互交错,就像一杯浓浓的奶茶,刚用调羹搅拌过。 出城不久,遇上同样刚出城的两个兄弟。 与我们一样,今日目的地不明确,且行且计划着今日的行程。 我一直很喜欢看雪景,但是不喜欢下雪天,特别是再也不想提及的暴风雪。朦朦胧胧的雪景能够暂时净化我复杂的心,让我安静下来。 这里的空气就像是小时候的冬天,很冷却很清新,没有一点点的污染。 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为着心中的那个梦想而前行的我们。 不要跟下定决心的人讲什么道理,因为那只是浪费口水。 我愿意做那个傻傻的西西弗斯,就算巨石滚回了起点,叹口气后,继续回到起点向山顶爬去。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心中的那个目标,虽然无力改变现实的一些什么,但仍不顾一切的蠢蠢的叛逆的坚持下去。 原谅我,因为我还年轻。 几段起伏路之后渐渐地离开了那皑皑的雪域,或者说,雪化了。高原的本来面貌逐渐展现了出来。 在一段上坡急弯后,前方出现了三个骑友,正围着一辆自行车忙碌着什么。原来其中一个人前轮爆胎了。 仔细一看,原来是在泸定共住一个房间的那三个广东小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跟他们特别能聊得起来,大概因为他们都很猥琐吧。 所以尽管刚休息过,我跟蓝莲还是停了下来,帮忙一起换胎,虽然好像帮不到什么。 各自分了一根烟,我也尝试了下高原抽烟的感觉。嗯,根本没啥感觉嘛。口烟能有啥感觉嘛! 换好内胎,那三个兄弟的气筒怎么也打不进气,我主动奉上了我身上唯一在专卖店里买的正品行货,专业的骑行打气筒。 没几下,气就打满了。 我们一起上路了。有了这三个猥琐的人在,一路上欢声笑语,各种猥琐内容我也不便写下了,总之本会很枯燥的五十公里的无人区,好像缩短了许多。 没多久,毛垭大草原的路牌慢慢的靠近了。我们进入了这著名的风景再过一个月就非常美丽的大草原。 进入草原后,周围的雪慢慢化去,天空也蓝了起来,风也大了起来。 高原上遇到逆风,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这就像是用了开塞露之后更加便秘的感觉。 体力过渡的消耗使我们不得不几公里就休息一下。 我也有时间尽力的拍下这一路的风景。 从冰天雪地,到蓝天绿地,从乌云密布到晴空万里,回想起来,就像是穿越在时空中,季节交错,时间交错。 如果时间真的能交错,那该多好。 我们休息过后,继续顶着风像吃屎一样的前行,码表显示只是刚过10码的速度。 只看到一个身影从左眼角蹿了上来,一下子就冲到了我前方。没有驮包,只有一辆轻装上阵的山地车,车头挂着两个牛铃铛。 原来这个兄弟是一个车队中打头阵的,他们有专业的救援车在后方,驮包等物品全放在了车上。 我们虽然没说什么,心里都万分羡慕,要是让我空车来骑,什么折多山,什么高尔寺山,哪用得着那么费力,两个小时就搞定了。但真的会用多久上山,谁知道呢。 羡慕只是羡慕,如果真的叫我把驮包运走,我可能还真不愿意,就像在泸定本可以将驮包运到康定,然后轻车爬坡,但我还是选择了装上四五十斤的驮包一路骑到康定。 羡慕可能只是一种对羡慕对象的一种抗拒吧,其实并非自己想变成那样,而恰恰相反,自己并不想那样,因为每个人的当下是最好的,因为最适合那时候的自己。 就像一个屌丝你不可能瞬间逆袭成百万富翁,总有慢慢往上爬的过程。除非买彩票。 记得温前总理说过,一个民族需要有仰望天空的人。我抬头看了看天,虽然没有星星,但我看到了那个大大的恒星。 高原的太阳总是那么的有感觉,那么的神秘,那么的梦幻。我想也是因为有它才有高原上美丽的一切吧。 我们在路上碰上了传说中的藏民孩子来要东西吃。 我因为冲在最前面,远远地看到在右手边放牛的两个四五岁的小孩和一个年轻少妇朝路边走来,守候在路边。他们见到我们骑着车缓缓过来,少妇推了推那两个小孩,小孩就朝我缓缓走了过来,两只手伸了出来,嘴里用蹩脚的汉语喊着“糖”。后来才发现这两个小孩是如此的可爱,来要糖还那么的腼腆,跟之后西藏境内的有些藏民小孩真的无法相提并论。 我当时只是觉得这种伸手就问我要糖的举动很可笑。凭什么你问我要我就要给你。就像在老家地铁上乞讨的那些人一样,明明有救助站可以帮助自己,却偏偏要出卖自己作为人的尊严在地铁上乞讨。 这些小孩虽然生活在这偏远的荒芜的山区,但他们可以以放牧为生,为什么要放下自己作为人的尊严在路上向路过的外来游客乞讨东西吃,如果只是来向我们打招呼喊声加油,我会很心甘情愿的把好吃的都给他们。 反正我是直接加速超了过去,没有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们。 在第二次休息时,我们吃了点我们称之为午饭的东西,其中一个广东兄弟自称有点高反,没有休息,而是慢慢的往前骑去了。他们还有大部队在前方几公里处。我们四个人拿出干粮,分着吃。 吃完饭,再往前进了十公里左右,我们到达了理塘到巴塘途中唯一的休息点---禾泥乡。 此时,两点四十分。 照顾到蓝莲童鞋的体力,还有三十公里才能到这海子山的垭口,我们如果往前赶,蓝莲估计得半夜才能到巴塘了。 而且,这海子山就是传说中的打结高发地带。走夜路,等于是在自己的前胸后背用特大粗体写着“急需被抢劫”。 于是就在这禾泥乡仅有的两家客栈之一----所波大叔骑友之家住下了。 因为老板所波大叔外出办事,我们等了半个小时,他才回来。 他说他刚在挖虫草的地方。对了,这个季节,整个藏区,正是全民挖虫草的时候,因为草原的草还没有长出来。 另两个兄弟因为刚自称高反而慢慢前行的兄弟已经快到垭口了而搭车直接去了垭口与大部队汇合了。 所波大叔回来了,最开心的莫过于我的肚子,三点多了我只吃了一点点零食。 我缠着所波大叔问他有没有泡面,他说隔壁就有自家的小卖部,可是没带钥匙,小卖部的主人在挖虫草,过会再回来。 于是所波大叔给我做了一大锅的蛋炒饭,弥补没带钥匙的过失。 已经到达的一共六个人,本以为大家都会吃点,没想到躺床上的躺床上,发呆的发呆,就是没有饿的跟我一样的。 我坐在客堂里,独自享用起了这看起来就半饱的一大锅蛋炒饭。一口气下肚了三碗。 刚吃好,外面突然很热闹,蓝莲告诉我,小卖部开了。 此时我刚吃好饭,坐着休息,不想动,于是也不去管了。 蓝莲带着他的战利品回来了,将手里两盒泡面给了我一份,我问这是干啥,他说刚在等所波大叔的时候见我一直在说要吃泡面,所以帮我买了一份。 哎,泡面啊泡面,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难道这就是我跟你的缘分嘛。 我谢过蓝莲,将泡面放入驮包,想着总有机会再吃的,只是占了包里好大一块面积。 客栈中到达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墙上的留言,我才知道很多人能够直接到达巴塘却一定会来这里住宿的原因,晚饭的时候我更加确信了。 原因就是所波大叔亲手做的土豆炖牦牛肉! 那味道绝对一级棒,就连大叔家的藏獒也对这个味道情有独钟。 吃完晚饭,看着傍晚的草原,心旷神怡。积压在心口的杂物好像被慢慢搬走了的感觉。 看着没有人烟的东方,好像看到了那个活在沿海小城的自己,看到了围绕着那个自己身边的许许多多的事情,看着自己迷茫的软弱的在那些事情面前抬不起自己不重的头,放不下自己不高的自尊,就这么错过了一个个人,错过了一件件事,漏掉了一个个机会。 我想,我要勇敢下去,我也一定会勇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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