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川藏线,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12) 大草原上,缺电又缺水,所波大叔直到那天入夜后才用柴油发电机给所有房间通上了电。 我用自己的充电宝把手机充满了电,可是信号却没了。 没有东西可以打发时间,又不愿意在这种环境下多做多余的动作,把手机放好,戴上耳机,早早的睡了。 所波大叔是个很好的人,曾是理塘县中学的人民教师,在高原上教书育人了三十多年,教授藏语,已退休三年。 我们夜里询问第二天早饭何时能做好,他却说我会叫你们起床的。 一早,天还未亮,我仍在迷糊中。只听到一阵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我立马醒了过来。就像是高考的早晨听到早起的闹钟,魂一下子就被拉回了现实。 我沙哑的叫了一声,回应了下来自门外的敲门声。 “起床了。”所波大叔轻声叫到。 我看了下时间,六点整。 房门下的缝隙随即亮了起来,所波大叔把灯都开了起来。我赖了一会床,也起来了。 用自己带的矿泉水漱了下口,清晰了下脸。这里的水实在不干净,但比节假日外滩下的黄浦江还是要干净许多。 收拾好装备,活动了下筋骨。走出屋外,远处的东方说不清的诡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破晓? 外面太冷,还是躲进屋里吃早饭吧。 所波大叔叫我们起床后就一刻不停的忙到现在。我们的早饭,吃到饱的包子,还有吃不完的赤豆粥和白粥。 我看到有一大罐白砂糖,于是不停地喝着加满了糖的赤豆粥,味道一点也不输自家做的。 吃完早饭后,在屋外也不那么的冷了,但温度还是那么的低。 跟所波大叔结完住宿钱和饭钱,天也慢慢亮开了。 我跟蓝莲先于大家出发了。 沿着昨日的柏油路,没有了逆风,我们很快就接近了山脚下。 由于海拔实在高,只有平原一半不到的含氧量对我来说已经问题不大,只是这仍旧很低的温度,在太阳彻底升起前不断地撒野,折磨的我浑身难受。 很早就看不到蓝莲了,到目的地再联系也成了我们路上的默契。 昨天我劝蓝莲多带点干粮,今天无论如何仍有一百多公里的路要走,一路上也没有落脚吃饭的地方,加上海拔高天气寒冷,有食物好歹能抵御一下突来的寒冷。 可是他却不听,仍旧没有带能增加热量的食物。 我在山脚的村庄口看到了小卖部,我也正想寻找一户人家来烤火取暖,于是就去那买点食物顺便烤火,同时等待蓝莲,逼着他买点干粮。 小卖部的大叔很和蔼,用不流利的汉语跟我交流着,他让我到后屋烧着开水的地方取暖。 明明只与我隔着一两公里的距离,却迟迟没看到蓝莲,我想这家伙的体力怎么越来越差,难道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的美景自己一个人在那拍个没完。 老板看我等得有点不耐烦,告诉我昨天也有一个兄弟在此等待另一个同伴,足足等了两碗泡面的时间,最后把后面的兄弟等到了,但是后面那个兄弟高反了,最后搭车走了,吃泡面的那个兄弟最后还是一个人翻了过去。 蓝莲你到底在干哈。后面的兄弟一波又一波的冲了过去,我在路边一个个的询问他们有没有蓝色衣服的一个人的兄弟。 总算,那个蓝色的身影慢慢的过来了。 原来这家伙跟车撞了。一辆自驾游的轿车在路当中停着,后座的人摇下窗拿着单反在捕捉远处的雪山,就在蓝莲慢慢的从右侧经过时,右后门突然打开了,然后他就这么摔了下来。 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我拉着蓝莲进了小卖部,逼着他把能提供热量的实物都买了,然后告别小卖部大叔,一前一后的向着今天的大山-----海子山前进。 昨晚跟所波大叔聊起打劫的事,大叔嗤之以鼻,说纯粹是扯谈。这只是理塘那些以骑友搭车为生的司机们吓唬骑友的幌子。打劫之事确实有,但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并且只是打劫过往运输车上的货物。政府为了这里的旅游业,早已加大了警力,每天警车军车都要在这一区域不停的巡逻,打劫之事也成为了历史。 当然世事无绝对。 所以我跟蓝莲今天一路上不再担心打劫之事,而且放眼望去,至少在上坡这段路上是特别安全的。 我们仍旧按照自己的速度前进,我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远。 我想,这时候大家都该去挖虫草了吧,谁还有空来冒着被抓的危险来干打劫这么没有前途的职业。 海子山的上坡不那么的曲折,但非常的累,在如此高的海拔上用蚂蚁的速度爬坡真的够折磨的。 还好我一点点的追上了之前超过我的那一波波人。看到我的速度其实没那么慢,心情也没那么焦虑了。 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一口气超过了他们,十几分钟后就来到了两公里外的垭口。海拔牌就立在前方,若不是有海拔牌,我真看不出这里就是垭口。 看到了孤独却很美丽的海拔牌,将几次都想休息的念头一下子释放了出来,感到无比的兴奋,我又征服了一座四千多米的山。 趁着休息,胡乱拍了下这高原标配的风景,第一个冲下了山。我要寻找那传说中的姐妹湖。 进入下破后一个右转,山谷中的风景还有一侧两碗(我觉得用碗更合适)湖泊再一次震撼到了我。 感觉一路过来我的心就是这么的一点点的被扒了开来。 沿着下坡,每靠近一点姐妹湖,都会停下来把看到的景色收入相机。 下坡的时候遇到了一辆上坡巡逻的警车,我想到了所波大叔所说的,想也没想的向敬爱的人民警察挥了挥手,阳光下,我看到了挡风玻璃后同样挥手微笑的警察叔叔。蓝白条纹的车真的好有安全感。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姐妹湖旁,将车抬进了路边的空地上,这里的雪还没化。 我也在此休息一下,好好地欣赏这姐妹湖的魅力。 背靠雪山的湖水很安静,就像此时我的心,没有一丝的波澜。 因为还需赶路,不得不继续前行。 推着车,继续下破,等着我的是六个没有灯的隧道,最短的也有一公里长,最长的有六公里多。 一路下坡,一点多的时分。我,饿了。 在可以下到路边泉水的地方停下,将车往边上一靠,用泉水洗了把脸,真的爽的透心凉。三两只牛在旁边吃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见我过来,当做空气一般。 海拔的降低换来的不止是氧气的增多,还有温度的升高,我快热晕了。 拿出干粮和水,暂时填饱了肚子,继续赶路了。 每次进到这样无灯的隧道,脑子顿时像断电了一般,不敢想任何事情。 隧道比想象中的还黑,跟相克宗的牛棚有的一拼。我的手电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之前在老家夜骑的时候还很高兴买了一只那么亮的手电,现在在隧道里只能看到那一个小小的光点,能见度也就3米。 后来听路上的兄弟说,这里确实有打劫的,而且就是在隧道里。 还好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机械的骑着,不然还没遇到打劫,自己就把自己吓得不轻。况且当时方圆前后十几公里,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只有一个人,连个骑着摩托车的藏民都没有,估计藏民们真的去挖虫草了吧。 就连路过的村庄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出了倒数第二个隧道,看到了最后一个指示牌,老318已经埋在了左手边,分不清是哪一条,巴塘还有28KM。 据说,最后20公里又是爬坡。 我想,来就来吧,当爬坡成为一种习惯,习惯到我不再去想该怎么办,只有埋头前进。 越靠近巴塘,村庄也多了起来,热情的人们看到我总会对我微笑打招呼,孩子们也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对着马路上咬牙爬坡的我大声加油,迎面而来的开摩托的藏民大哥对我喊着扎西德勒。 爬坡又怎样,那么多人都在为我鼓励,我充满着力量。 一小时后,终于进入了巴塘县。一个大上坡进入了城区。 把最好的几家宾馆都了解比较后,选了一家性价比最好的宾馆,入住了。 停好车,拍下了码表的公里数,这是自第一天受伤以来骑得最多的一次。 给蓝莲打了个电话,可是那头一直提示没信号。没办法发了条短信,就去厕所里折腾了。 洗好澡洗好衣服,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这一次打通了,他还有一个小时到达。 我出门先独自逛了圈县城,摸清了每条路和商店,回到了宾馆,蓝莲也差不多到了。 接到了蓝莲,等他休整完毕,我们又去了县城的四川火锅店。这家自己腌的牦牛肉,太好吃了!我们一下要了两盆。 明天就要进藏了,我们都很兴奋。 我说:“我总算要把你拉进西藏界了。我答应过你的,哥至少要把你拉到西藏界的,我没有食言。” 蓝莲笑着,点起了我给他的第二根玉溪,看着快要沸腾的那口锅,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他内心一定是在感慨。 我也点起了一根烟,看着那口锅,回忆着这一路的点滴。 西藏,我们来了。西藏,你听到了吗! 此刻,隔壁的商户放起了庆祝开张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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